昨天在村里晃悠，听见几个老汉蹲墙根扯闲篇，说什么“肥蛇能吃牛”，耳朵立马支棱起来了。我老家就在山沟沟里，咋从没听过这档子事儿？凑过去想听个明白，结果人家拍拍屁股散伙了，给我晾那儿干瞪眼。

摸不着门路，瞎打听

回家就坐不住了，掏出手机瞎搜一通。“肥蛇传说”这词儿输进去，跳出来的全是些不着四六的游戏攻略和小说，屁用没有。犄角旮旯的本地论坛也翻烂了，就看到零散几条帖子，有人说这蛇大得像水桶，专半夜出来溜达；还有人讲得活灵活现，说几十年前吞过谁家牛犊子，结果往下翻评论，吵成一团浆糊，互相骂对方吹牛逼。线索跟断头的蚯蚓似的，理不出个头绪。

田垄边上意外“逮着”线索

今儿一大清早，扛着锄头去自家菜地松土。太阳刚爬到房顶，晒得后脖子发烫，正低头哼哧哼哧刨地，锄头尖“咣当”一声磕着块硬东西。扒拉开土坷垃一看，是个半截埋土里的破石头墩子，年头久了，灰扑扑的，但上头刻的纹路还能摸出来——像盘着的一坨什么东西，身子粗得邪乎。心里咯噔一下，这玩意儿不会就是他们唠的肥蛇？赶紧撂下锄头，掏出手机咔咔一顿拍，土都忘了拍干净。

找村头“活化石”挖根底

攥着照片，直奔村东头九叔公家。老爷子快九十了，瘦得像根柴禾棍，眼睛还毒，盯着我手机屏幕瞅了好一阵子。“嗬，这老东西还在？”他手指头哆哆嗦嗦点着照片，“早年间村西边野河沟里头的玩意儿，老辈子都叫它‘地龙爷’！咱这地界儿，几十上百年不挪窝那种。七一年发大水，河堤豁开个口子，冲下来黑压压一片，有人半夜瞅见月光底下，一截老粗的黑影子在浑水里翻腾，吓得筛糠！后来水退了，堤也重新垒起来了，这‘地龙爷’的瞎话就传开了，说得多了，就变成能吞牛的‘肥蛇’喽。” 老爷子说完，抿了口酒，再问就只摆摆手，说都是老黄历了。

凑碎片拼出个模样

• 啥玩意儿？估摸就是条祖宗级别的老蟒蛇，山里水边趴窝的，不知活了多少年头，少见、长得大，把人唬住了。
• 吞牛犊？十有八九是瞎掰！水桶粗的蛇撑死吞个半大猪崽顶天了，村里丢牛？八成是发大水那会儿冲没影了，赖到“肥蛇”头上更唬人。
• 保平安？九叔公提过一嘴，说老辈人后来在河堤边堆过石头堆，刻了那些像模像样的“镇水石”。水患频繁的地界儿，总得编点神神道道的东西，安抚人心罢了——好比弄个“保家仙”，求个心安理得。

这一圈折腾下来，累够呛也乐够呛。那些玄乎传说，剥开皮看，要么是瞅岔了眼的误会，要么是庄稼汉对老天爷的恐惧变出来的故事。就像我那锄头挖出来的石头块子，风吹日晒久了，蒙了层唬人的灰，你用力擦擦，底下还是实实在在的土坷垃，最多带点子庄稼人的念想罢了。对，临走前我多嘴问了句：“那‘地龙爷’还活着没？”九叔公笑出豁牙，指头一摆：“谁知道？兴许早烂成泥喽！水沟都平了修路了嘛”

（ps：今儿个锄头磕豁口了，明天得去镇上铁匠铺磨磨。照片传给我城里的历史系外甥，这小子倒是稀罕得很。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