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周三收完快递，五个破纸箱堆在客厅角落，拆完的泡沫板半瘫在沙发上。我拎着剪刀准备处理这堆垃圾时，突然发现最大的纸箱底粘着片枯叶。

愣住的三秒钟

纸箱是前天装猫砂寄来的，这片叶子不知什么时候卡在胶带缝里。叶脉裂得像干涸的河床，边角卷着超市价签的碎屑。鬼使神差地，我没把它扔进垃圾桶，反而摊开手心让它躺着。厨房顶灯照下来，叶梗投下的阴影正在我掌纹的分叉口晃悠。

• 第一步：先按住垃圾袋口
• 第二步：把叶子搁在洗碗池边沿
• 第三步：拧开水龙头冲掉灰

自来水溅到叶面上，裂缝突然吸饱了水，卷边竟慢慢舒展。这时发现叶背粘着芝麻粒大的虫卵壳，用指甲蹭了三次才掉。

窗台上的临时相框

旧手机对着湿叶子拍糊了七张，第九张才抓到叶尖挂着的水珠。正要删废片，突然瞥见水珠里倒映着顶灯的光斑——像被困在琥珀里的星星。顺手把这图发了朋友圈，配字就打了五个标点符号：？？？！！

结果卖保险的老同学评论：“摄影技术见涨”，前公司HR点了赞，只有我妈私聊问：“冰箱里饺子馊了没？”

夜里降温没关窗，冷风把叶子吹到花盆底。第二天它沾着泥巴粘在瓷砖上，边缘又蜷起来了。扯了截胶带把它摁在厨房备忘录白板角落，跟水电费单子挤在一起。炒菜时瞄见叶子贴着“周四买盐”的便签，油锅滋声中忽然笑出声。

什么心灵归宿

到现在那片叶子还粘在白板上，边缘开始发脆发黑。但每次撕便签条时，总习惯用指头碰碰它翘起的叶尖。上个厕所的功夫，盯着它就能想起快递箱砸在地上的闷响，泡沫板在指尖碎裂的触感，还有那颗裹着灯光的水珠滑进下水道的瞬间。

楼下收废品的老张昨天问我：“纸箱子还要不要？”我指着摞在墙角的四个：“全拿走！”转身看见白板边沿，叶子断掉的小半截叶梗正卡在胶带缝里打晃。

所以说心灵家园在哪？我拆了六年快递才明白——就在你腾不出手扔垃圾的那个空当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