蹲在水库边上找仙女
上周三刷手机看见“碧波仙子”四个字,脑子一抽就蹬上自行车奔城西水库了。寻思水边总能找到点仙气儿?结果到了地方,水面浮着塑料袋,岸边长满芦苇,别说仙女,连条像样的鱼都没见着,就几只蛤蟆蹲在烂泥里呱呱叫。
我蹲在坝上啃馒头,越啃越不服气。掏出手机搜“碧波仙子”,弹出来全是水仙花图片。感情闹半天仙女是朵花?!正好看见水库管理员老张头拎着竹竿巡岸,我冲上去就拽住他袖子:“叔,这儿有水仙花不?”
县城图书馆挖黑料
回家路上越想越憋屈,拐个弯冲进县图书馆。地方志书架落了层灰,我翻到手指头都黑了,才在1987年版《本地花卉杂记》里抠出一段话:“昔有女溺亡此潭,化身白花逐水,乡人唤作碧波仙...”后面半页纸被虫蛀得稀烂。
不甘心!跑去文化馆找退休王老师。老头正在院里晒萝卜干,听我叨叨完,把笸箩一撂:“什么仙不仙的!就是石蒜科那点儿东西!”说着拽我进屋,从樟木箱底抽出本霉味冲鼻的破画册——泛黄纸页上印着工笔水仙,底下钢笔字歪歪扭扭写着:“清水濯根,不惹淤泥”。
王老师捏着画册角冷笑:“早些年破四旧,这画差点喂了灶膛!”
窗台上的实验室
第二天大清早杀到花鸟市场,25块钱抱回盆水仙鳞茎。按卖花大姐教的,扒掉褐色外皮泡在搪瓷盆里。头两天屁动静没有,第三天下班回来吓一跳——
泡蒜头的水臭得能熏死苍蝇!
捏着鼻子换水时发现,烂糊糊的根须间竟然钻出三根绿芽。赶紧把盆端到飘窗上,结果太阳晒太狠,晚上回来蔫得像腌菜。又手忙脚乱挪到洗手间,开着浴霸当补光灯。
折腾一周后总算开窍:
- 大清早换次水(臭水比闹钟还灵)
- 下午拉半扇窗帘(晒狠了变咸菜干)
- 隔天滴两滴酱油(卖花大姐说当营养)
蹲在卫生间地上等花开那几天,突然咂摸出点味儿来:
油哈喇味里的三个仙气
等那蔫巴巴的花骨朵终于咧开嘴,已经是蹲守的第十一天。六片小白瓣托着鹅黄杯盏,凑近闻只有淡淡青草味。可洗手间地上溅的酱油渍,窗台积的灰尘,还有我熬夜盯梢的黑眼圈,全都真实得要命。
- 清水洗脚丫:泡根的玻璃罐三天不清就长绿毛,可花杆子愣是绷得笔直。想起王老师那本画册上“不惹淤泥”四个字,这不就是死也要活得干净?
- 慢火炖日子:那花苞从米粒大到炸开,比我等双十一快递还磨叽。可人家该抽条抽条,该开瓣开瓣,浴霸烤着都不着急。
- 咸菜坛里蹦迪:飘窗积灰我懒得擦,洗手间瓷砖缝发黑,酱油瓶倒了懒得扶——这玩意儿就在垃圾堆似的环境里,颤巍巍举起小白旗。
昨儿下班发现两朵花也耷拉了,揪下来塞进笔记本当书签。我妈瞅见阳台上光秃秃的鳞茎球,一把抓走说要泡酒。得,仙丹没炼成,先泡出二两壮阳酒!这碧波仙子当得可真够接地气的。